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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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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侯衾容的動作很快,不過是第四天晚上,他就帶著九弦琴鑒來到了桑陽城,找到了夏侯命宛。

“那人說的第二件東西,準備好了麽?”夏侯衾容問。

“沒有。”這些天,他一直沒有和花曉色說過話。

夏侯衾容一把抓住夏侯命宛的衣襟,將他懸空按在墻上,怒目而向:“阿宓要是死了,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!”

“我會救出阿宓。”夏侯命宛答,然而,他自己也不知道,自己該如何將阿宓救出。

擄走阿宓的人,是鬼欲章臺的人,他聽花曉色說過,裏面的人,多多少少都會一點玄門之術,加上……花曉色那些床伴……

“不用你這個廢物了!我自己去找花曉色。”夏侯衾容一把將夏侯命宛摔下來,他記得那個叫做花奴的男人言語之間透露,擄走阿宓的人想要的東西,就在花曉色手上。

盡管夏侯衾容也知道,就算拿到了東西,也不一定就會放人,可若是連東西都沒有,那臉談判的機會也沒有了。

花曉色的門沒有關,夏侯衾容直接沖了進去:“將那人說所的東西給我!”

“我為什麽要給你?”花曉色攤手,就算是坐在椅子上仰視夏侯衾容,花曉色的眼睛裏也是不容挑釁的傲氣。

夏侯命宛慢慢從自己的房間走到花曉色的房間,花曉色看到他,驚訝,又驚喜。

“你出去,我來說。”夏侯命宛道。

夏侯衾容不悅:“這幾天你都是死的麽!”

“再多言,死的就是你了!”花曉色站起來。

“他聽我的還是聽你的,你不會判斷嗎?”夏侯命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夏侯衾容也思量了一番,再讓夏侯命宛試一次,實在不行,就只有硬搶了。

“好!”離開的夏侯衾容踢壞了半扇門。

花曉色走到夏侯命宛面前,看著夏侯命宛脖子上的印子,怒道:“他又欺負你!”

因為那天的事情,兩人的廂房就換了客棧離得最遠的兩間,花曉色也聽不見任何動靜。

“我問你要,你給麽?”夏侯命宛沒有在意花曉色的憤怒,但他隱約能夠感覺到,花曉色不願意將諦命烏契交出來。

果然,花曉色遲疑了:“那個人很可能是樓鴆手上的人,風荷將它給我,就是不想它落入樓鴆手中。”

“沒有它,我見不到那人。”夏侯命宛說,“花曉色,你真的不給我?”

“我可以幫你將阿宓救出來。”花曉色答。

“你也只能是猜測,那個人是樓鴆,如果不是呢?如果他拿不到東西,就殺了阿宓呢?”

“這件東西讓四君失了兄弟情誼,天涯各散,雲鸞失蹤,風荷死了,雨樓背叛,我不可能再讓它回到鬼欲章臺!”花曉色說的堅決。

一旦諦命烏契回到鬼欲章臺,樓鴆就會與它諦命,屆時,連自己也會死。

夏侯命宛在趙國帝都算計過樓鴆,樓鴆也不會放過兵劍世家的任何一個人。

“我求你!”夏侯命宛突然跪在花曉色面前。

花曉色不知所措,想要將夏侯命宛扶起來,可夏侯命宛卻倔強得緊,花曉色沒辦法只好坐在夏侯命宛的身邊:“阿宛,不行!我們都會死的!你不懂鬼欲章臺,我現在能安然的活著,是因為諦命烏契還沒有承認樓鴆是鬼欲章臺的主人,但諦命烏契知道我是四君,一旦樓鴆殺我,他也會死。可若是諦命烏契到了樓鴆手裏,他要殺我,就是順理成章!”

夏侯含宓,死了就死了,花曉色不能在沒有鋪好任何退路的情況下,給自己和阿宛埋下這麽大的隱憂。

夏侯命宛楞了楞:“我的確……不該求你犧牲自己。”

“阿宛,我會和你一起救出阿宓。”花曉色寬慰道,但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,究竟是誰,能將君蘭也請出來。

“不用了,若那人真是樓鴆,難保出手的不會是玉留聲,你打不過他。”即便自己已經不知道究竟對花曉色是個什麽意思,可他還是不希望花曉色涉險。

“他不會殺我,頂多,搶東西。”花曉色在這一點對玉留聲還是有幾分把握,他知道,玉留聲雖然背叛了四君,但玉留聲重情,要是諦命烏契不幸落入樓鴆手裏,而自己也被樓鴆抓住,說不定,玉留聲還會從中斡旋,保自己一線生機。

可盡管如此,背叛,就是背叛。

“帶著你的東西離開吧,它那麽重要,樓鴆絞盡腦計也會想要拿到手。”夏侯命宛從花曉色懷裏掙脫,起身離開。

夏侯命宛知道,那個人,一定不單單是為了諦命烏契才擄走阿宓。

所以,那人的目標不只是花曉色。

他努力的回想,與九弦琴鑒有關的人物,卻無法從中理出頭緒來。

夏侯命宛只知道,九弦琴鑒的來歷,是從一個鄉下盲女手中得來。

他娘說,那個盲女將琴鑒當做尋常的琴送給了自己,自己和夏侯命宛的父親離開之後,也不知那個盲女的生活如何。總之不會太好,也不會太壞。畢竟,那個盲女是天生失明,十幾年就是那樣在黑暗中過來的。

“阿宛!”花曉色追上來,拉住夏侯命宛的手腕,“你很關心我,為什麽不能像從前一樣?”

“從前麽?”夏侯命宛淡笑,“你一般會跟一個床伴在一起多久?”

“就算我從前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,如今想要從新做人,你也不給我機會?阿宛,那些人跟你不一樣!”花曉色辯駁,他可以想象,夏侯命宛說出“床伴”兩個字,是怎樣的心情,他也很心疼。

“哪裏不一樣?”夏侯命宛反問,“模樣不一樣,名字不一樣,床上的感覺……是一樣的!”

“不一樣!”花曉色吻下來,阿宛的唇舌還是那麽美味,可是,卻沒有任何回應,就好像從前,從來不會接吻的阿宛,可是,又是不同的。

那個阿宛,是生澀的。

如今,卻是遠離的。

捧著夏侯命宛的臉,花曉色看著那雙極好看,又泛著幽藍的眸子:“阿宛,我不想失去你。”

“那你什麽時候想呢?”夏侯命宛道,“花曉色,你不妨告訴我,你什麽時候會對我厭倦?我留在你身邊,能快樂多久?”

“我說過,我們要一直在一起。”阿宛的問題,讓花曉色的心堵堵的。

“我不信了……”夏侯命宛倦倦的,眸間有點濕潤,“我現在關心你,因為我還愛你,等我們不再見面,我就會忘記的,你找你的下一個,我娶一個美人傳宗接代,你我各自相安。”

“你真的能忘麽?阿宛,我已經認定你了,我不會再找其他人,那些什麽美人、什麽傳宗接代統統都去死,你只能是我的,阿宛!我不要各自相安,我要你跟我在一起!”花曉色愈見激動,這些天,遠遠的看著阿宛,他已經忍不了了。他不想只遠遠的看著,更難想象連遠遠的看著都是奢侈的日子,怎麽會變成這樣呢?像從前,那個會微笑地嘲笑自己,會耐心地跟自己說一些掌故,會偶爾賭氣不理自己,卻會很快被自己哄笑的阿宛,不好麽?

阿宛,是什麽改變了我們?

“花曉色,你要知道,碎過的東西再補好,就經不起再一次的破碎了,粉身碎骨,魂飛魄散。”夏侯命宛心裏很不是滋味,花曉色說的的話,他原本要很高興的,卻不知為何,變得怯然。

眼前的人,分明是自己最愛的男人,說著一輩子的期許。

這樣的故事,原本就該是相擁而笑的下文。

可自己,卻終究不是折子戲中的人。

一折落幕,不論悲喜,自有觀眾去傷悲,去歡喜。

卸了妝的戲子,脫去錦繡霞衣,最後也回於自己的生活。

下一場,不同的開場,不同的跌宕,不同的悲喜。

花曉色頓了頓,認真的看著夏侯命宛:“我把諦命烏契給你,救了阿宓,你和我一起走,生死何妨!”

“花曉色,我不是用自己來逼你,我沒有那個分量!關乎你的性命,不要輕易拿出來。”夏侯命宛流下一滴淚,不知道為什麽,很少流淚的夏侯命宛,竟然在花曉色面前哭了那麽多次。

“你比我的命還重要,怎麽會沒有分量?阿宛,連外人都看的出,用你才能威脅我。”

衣袖中的手早已握成拳,眼前人的話語,一次一次的戳進自己心臟中最軟的地方。

“……我終究還是敗給你了……”

“敗給我不丟人!”花曉色又吻下來,這一次,夏侯命宛也慢慢給了回應。

死也好,活也罷。

我命裏註定,逃不過你。縱是一身傷痕,粉身碎骨,我也認了。

花曉色,我不想堵你會愛我多久,我一生的精彩都是因你而來,縱然最後,我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,也就是我自己的命了。

當下,你還是愛我的,對吧?

花曉色?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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